「我不敢用果汁機。從小我看到果汁機就想把手伸進去,不知道為什麼。」
 「是,我瞭解這種感覺,而且還馬上聯想到它已經被打爛掉的樣子。」

 前兩天在一個廣告CF導演的個人網站裡,看到他寫的關於他聽到的一段兩人對話。
 原來我並不寂寞啊。這是我看完這兩句話的第一個想法。居高臨下時想往下跳、下樓梯時想往前跌、拿了菜刀會想砍人的背、看到果汁機就想把手伸進去,不單是想要這麼行動,同時也想看看行動後肢體殘缺血肉模糊的樣子。記得幾年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裡的我不知怎麼的,等我回過神時,發現右手正拿著的鋸齒水果刀來回的鋸著自己的左手小指。我嚇了一跳,反射的停了手,指頭已經露出2/3的切面。不過終究扺不過自己的好奇心,便把左手舉到眼前5公分的地方,反來反去很有興味的瞧了半天──畢竟,斷指並不是天天可見的。看著整齊的切面,血紅的肉,相對蒼白的骨,還有出乎意料少量的泊泊流出的血,心裡想的是:怎麼不太痛?

 既然不太痛,便實在沒理由放棄這難得的切指體驗,於是,右手又將水果刀放進左小指的切縫當中,繼續剛才的動作。只是這次,我右手留心的體會鋸指的阻力與粗糙感;左手則珍惜的體會刀面舔肉的觸感──又畢竟,我只想失去一隻手指啊~我不想因為自己沒好好體會這難得的經驗,而必須再切另一隻…

 鋸完了剩下的1/3指頭,只剩一小片皮還相連著。我晃了晃左手掌,只看到無依的薄皮死命的拉著已經分開了的一截小指,像是手掌不願放棄原本相連的血脈。大概是因為少了痛覺吧,我出神的望著自己的左手,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占滿了心,彷彿我的靈魂早已出竅,在一旁觀察著肉體,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干的肉體。忽然我玩心大起,興奮的跑去廚房找媽,想秀給她看,想看看她 的反應。手指像是手機吊飾一樣劇烈搖擺,直到我自豪的將它展示在媽眼前……

 我還沒機會看到 媽的反應就醒了,起床後瞄了一眼竟然還完好如初的左手小指,心裡竟然覺得有點可惜。不過對於自己像是自殘傾向的心態,感覺就好像是餐桌布上的一個小黑漬, 不會造成任何不便,但卻會因為猜不出是什麼醬料所導致的污點而感到礙眼。倒是Sophia,她理所當然的下了一個“一定是學生時代看了太多的恐怖片”的結 論,太多無痛的血腥,造就了今天強大的被迫害想像力。

 或許是吧。學生時代的我們,常常翹課溜去二輪電影院或MTV看恐怖片。當時的恐怖片,大多沒啥內容,無論是第一部或是第十部,說得都是不知是人是鬼的傢伙見人就砍的故事,頂多換個人名或換個殺人工具。卻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時的我們就是很愛看,而看到有肉塊熱血淋漓的被釘在牆上時,更是會誇張的鼓掌叫好。就這麼樣莫名其妙看了幾年之後,忽然有 一天,也就那麼樣莫名其妙的不想再看這樣沒營養的電影了。

 但也不是吧。雖然這麼些個奇怪的想像力,倒也真是從停看血腥恐怖片之後開始逐年加劇,不過每每看恐 怖片時都一定在我身旁的Sophia,怎麼就不會有這種現象呢?可見血腥恐怖片和我這些想像力之間,並沒有太直接的關連吧。這是其一。另外,我的想像力當中,除了肉體的被破壞之外,也包括了物體的被破壞,例如看到一桌子易碎物品就想把它們撥到地上摔個晶亮的粉碎,或是看到別人端著裝滿飲料的玻璃杯,就巴望著看到他跘倒在混著液體和玻璃碎片的地上。這是其二。這樣說起來,倒像是一種“渴望仔細觀察失衡了的美好世界”的奇妙心態。不懂嗎?我也不懂啊…


…再來杯果汁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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