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ite - 生活在三間四方

Joint佳映娛樂 提供

　窗外，幾千英哩的雲層之上，閃耀到刺眼的陽光，卻反而襯著機艙內的Alex，內心的陰影往更黑暗裡隱沒。一開始，我就被導演的大特寫鏡頭所吸引。吸引我的，是那種在寧靜到令人窒息的氛圍下，躲在深處角落的心正泊泊的淌血。那種憤怒雖得以宣洩，卻反而換來更深層的悲哀的絕望，我彷彿可以感受到那種酸楚。

Vivienne

　而這樣延續了多年的哀傷情緒，卻意外的被一個想搭便車的陌生女孩Vivienne打破。「寂寞的人，總是有著最多的故事。」這是一直想成為作家的Vivienne選擇Alex的理由。但正當Alex那顆被冰封已久的心，才被Vivienne這發光發熱的太陽一點一滴的解涷之時，突如其來的車禍，使得才剛認識Vivienne不到幾小時的Alex，又再度嘗到“失去”的傷痛。哀傷的情緒再度襲來，一切回來原點。或許不，是雙重的悲痛。

Linda

　過度震驚的Alex，想藉著代替Vivienne完成旅程來得到救贖。他拿著她生前為母親買的玩具來到被冰雪堆積的白色小鎮“WAWA”─Vivienne旅程的目的地，代替Vivienne，送上了閃亮亮的彈力球和會發光的仙女棒給她的母親，一個叨絮、潔癖、天真、不能吃麥麩食品卻酷愛吃雪的自閉症母親，Linda。只是Alex這原想被救贖的心境，在一開始進行的並不是很順利，因為Linda的沒哭。她表現出置身事外的冷靜，甚至有種蠻不在乎的錯覺。追根究底，才發覺救贖的未完成，是因為屬於Vivienne的旅程還未結束。Alex必須完全代替Vivienne，走完她人生這最終未完的旅程，陪著Linda推雪人、跳彈簧床、玩拚字遊戲、隨著怪怪音樂搖滾、跟些不明究理卻熱心過度的小鎮鄰居打交道，和最重要的，星期二的幫忙倒垃圾。當他為了這些理由留下來，並且一一完成時，他也一點一點的，開始用Linda的視角來看世界，他發現世界原來可以不用有這麼多的客套虛假、這麼多的掉淚悲傷、討厭你就把你拒於門外、愛你也不須要完全佔有。唯有不花多餘的腦力在一些無謂的人際應酬和塵俗的表象，才能有專注的心思看見世界更美的一面，她喜歡雪，和所有會發光的閃亮東西，她注意到一樣是雪的結晶，也有幾千幾百種的不同花樣形狀，就像她也能教導Alex，同一件事情，也能有幾千幾百種的觀察角度和解讀方法。

Maggie

　因為是Linda的隔壁鄰居，才使得Alex認識這個自由卻又自私的Maggie。對人際的隨意而無責任感，反而提供Alex一個短暫的心靈休憩空間，她成為Alex在 “正常卻虛假”和“不正常卻真誠” 這兩個世界的橋樑。她給他愛、給他傾聽、給他包容、給他關注。

　這是一個遇見“天使”的故事。
人生總是這樣充滿了意外，你永遠不知道在下一秒會遇見什麼人，而這個人會帶給你的人生會有多大的影響。Alex從出獄之後，一連遇見3個天使：就因為和Vivienne這短短不過幾小時的遇見，Alex的旅程開始轉彎，心境開始變化，人生開始不同；因為想對Vivienne贖罪而有機會和Linda一起生活，他學會用全新的角度看世界，學會感恩，學會原諒；因為同樣對Linda的關心，他遇見Maggie，學會了愛。
在這部電影裡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Alex和Linda玩拚字遊時，兩人最後為了爭輸贏而開始孩子氣的造起字來。Linda造出了一個新字，並從口裡緩緩說出了一個奇妙的場景：驚奇四超人裡的超人被壞人囚禁在山洞裡，沒有食物和水，他努力的弄開了大石從山洞逃了出來。就在此時，太陽剛巧升了上來，一條條金黃的光線閃耀著大地，四周卻一片寂靜。本該趕快抓緊時間逃跑的他，卻停下腳步，注視這樣的光線，傾聽到自己的心跳，感受這世界的偉大，和自己的渺小。他仰著頭望著天空，輕輕地說了一句：「Dazlious！(好燦亮阿)」看到一個人為了贏個拚字遊戲而硬拗出一個莫名其妙的新字，本該哈哈大笑的，但是卻從劇中的Alex到電影院的全場觀眾，沒一個人笑得出來，大家全都被她口中那奇妙的一刻震懾住。她喜歡閃亮的東西，連造出的字都非常閃亮，但更重要的是，她懂得欣賞那樣的燦亮，她懂得用渺小的心，來看造物主的偉大。
聖經上說：「你們是世上的光。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隱藏的。人點燈，不放在斗底下，是放在燈臺上，就照亮一家的人。（馬太福音5:14~15）」Linda追尋著世上的光亮，並也成為別人的光亮，指引身邊的人走出另一片天空，並燃起對生命的熱情。

Alex

　終究，Alex和對人際築起層層高牆的Linda也能有一個深刻的擁抱；也讓對人際我行我素的Maggie開始對Linda和Vivienne的狗有了責任的開始；在Vivienne的喪禮中，他原諒了大意撞死Vivienne的貨車司機，同時，他也原諒了多年前撞死他兒子的司機，他終將自己從仇恨的捆綁中釋放。心靈自由後的他在離開WAWA前，送給向來因為過敏而和蛋糕無緣的Linda一個用雪做的蛋糕，成為這個冬天最溫暖的禮物。這一刻，Alex成為這些所有人的天使。
走出黑暗的電影院，迎向光亮的世界的同時，而我呢？我是否也能成為身旁的人的天使？

〔 2007.4.26 基督教論壇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