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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川亀治郎

 大大的裂縫,巨大的螞蟻在牆上爬行。在東京豊島区的熊谷守一美術館,一直很希望有機會能去瞧瞧,但總是不斷的錯過。而上星期,我在《男前列伝》節目裡,遇見熊谷守一さん。

 《男前列伝》是從上個月開始,每星期六在BS播出的新節目。每集由一位現代男兒,介紹另一位在心目中崇拜不已,影響自己至深的傳奇男子。由於台灣的NHK也有播,所以我有幸看到了第三集的「金子正次×中村獅童」,和這次我想聊的第四集「 熊谷守一×市川亀治郎」。

人にはわからないことをりでみつけて遊ぶのが、わたしのしみです。

熊谷守一  熊谷守一,画家。人稱「画壇の仙人」,原因是在他97高齡去世前的30年間,足不出戶,在15坪大的小庭園的一隅,一待可以待上幾小時,換一隅,又是幾小時。獨樂。熊谷さん的「独楽(どくらく)」並不是團團轉的独楽(こま),而是享受著 “發現別人不曾察覺到的細微世界” 的樂趣,這是熊谷式的小遊戲。不同的地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時間,心境換了,視野換了,世界也跟著換了。他後來的畫作裡的主角們,都是他在那小小院子裡觀察到的小生物。這使我想起學生時代曾經出現在課本的《兒時記趣》:

兒時記趣                                                                                          沈復
 余憶童稚時,能張目對日,明察秋毫。見藐小微物,必細察其紋理,故時有物外之趣。
 夏蚊成雷,私擬作群鶴舞空,心之所向,則或千或百,果然鶴也;昂首觀之,項為之強。又留蚊於素帳中,徐噴以煙,使之沖煙飛鳴,作青雲白鶴觀;果如鶴唳雲端,為之怡然稱快。
 又常於土牆凹凸處、花臺小草叢雜處,蹲其身,使與臺齊;定神細視,以叢草為林,蟲蟻為獸;以土礫凸者為丘,凹者為壑,神遊其中,怡然自得。
 一日,見二蟲鬥草間,觀之,興正濃,忽有龐然大物,拔山倒樹而來,蓋一癩蝦蟆也。舌一吐而二蟲盡為所吞。余年幼,方出神,不覺呀然驚恐。神定,捉蝦蟆,鞭數十,驅之別院。

独楽 vs. 独歩  在亀治郎的家中,掛著梅原猛寫下的「独歩」,那正是亀治郎的精神寫照。坐下時,靜靜的享受一個人的讀書時光,他是個讀書家;起身時,做自己喜歡的事,就算眾人反對,只剩一個人也要秉持著自己的信念去做,他是個實踐家。這些都是顛覆常理的歷史觀和哲學思想的梅原猛,和不斷大膽創新演出形態的伯父市川猿之助,兩人從小帶給亀治郎的影響。可能由於我自己也是有點類似的人,雖不能說完全不受他人影響的走自己的道路,但卻是一個很能自處的人,因此這樣的亀治郎,吸引到我,就像很能「独楽」的熊谷さん,能吸引到亀治郎一般。但當「独歩」的亀治郎,試著也從「独楽」的熊谷さん曾經躺過的位置看世界,雖然從另外的角度看到由樹端勾勒出的更美的天空,但他仍自嘆不如,就算只用一週來試行熊谷さん的庭園獨樂,對亀治郎來說,仍是一種無法想望的奢侈,而佩服於熊谷さん那常年獨樂的精神力。

 曾經,我也十分嚮往這種熊谷式的自由生活。然而,所謂独楽(ひとりたのしむ)通常代表的,也是某種自私。就算家人生病,經濟困頓,也不會為了錢而畫,只有想畫時才動筆。即使因為這樣的堅持,而讓生病的兒子因無法受到完好的照顧而死亡,熊谷さん仍然在悲憤中繼續堅持。「這也是一種生存方式。」亀治郎說,雖然他也覺得,比起為錢而創作,自己應該也較偏向熊谷さん的觀念,但這種完全「無他」的創作環境,就我來看,是一種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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