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ite - 生活在三間四方

　電視所造的虛假海聲，照片所造的平面夕陽，一個人，所造的真實對話，同一個人，所造的親密接吻。已經很久沒有驚艷的感覺了。這讓我不禁會讓我想起另一部令我驚艷異常的記錄片─《艾格妮撿風景Les Glaneurs et la glaneuse》，它們同樣都是才華洋溢的全方位女導演的作品，也同樣都用身邊小得不得了的事情，以輕鬆的口吻，說著一件嚴肅的事情──而這一部說的是疏離，無可救藥的疏離。這樣的話題並不新鮮，但其它的電影都沒能像這部片，從一開始就讓我眼睛為之一亮，甚至一直到末了，它還一直給我無法預期的新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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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和老婆分居的Richard，生活頓失重心，徒然的燒傷了自己的手掌，一心想重回往日的家庭生活；總是高高在上的美術館館長Nancy，和身邊的人幾近無交流，只有命令、只有信件，卻企圖在網路上尋找她自以為的知音；看似純真的小Robby，離開了母親，和同住的父親也沒有話說，卻以一種怪異的方式在網路上肆無忌憚的畫著大人們的世界；性慾無從發洩的Andrew，就算真的發生了兩個年輕貌美的辣妹同時上門的這種夢事，卻也只敢每天在自家窗前貼上一堆寫了猥褻字句的海報，挑釁著辣妹們的神經；總是面無表情的小女孩Sylvie，默默的用自己的零用錢為二十年後的自己預備嫁妝，並不時的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一一撫摸嶄新的浴簾、烤麵包機、電動牙刷等各樣收藏，享受她那彷彿可以觸摸到未來的片刻─ 一個不再孤單，有人陪伴的未來。

　就是這樣的一群人，圍繞出一部寂寞的電影，看似冷漠的人際關係裡，其實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渴望與人接觸，但，就是沒有人走出去，沒有人肯跨出自我設下的框框。在多媒體藝術家Christine的鏡頭創作下，滿是虛擬的人際交流，和自問自答的孤寂。想安心的依靠一個人的肩膀必須用新買的鞋子裝作布偶來假設；想說一句我愛你，必須藉著會發聲的相框上的按鈕來完成。人與人的交流，真的只剩下這樣嗎？

　聖經上說：「所以你們要彼此安慰，互相建造，正如你們一向所行的。（帖前5:11）」，也說：「若是跌倒，一人可以扶起他的同伴。若是孤身跌倒，沒有別人扶他起來，這人就有禍了！（傳4:10）」是啊～聖經中一再的強調團契的重要，因為一個人孤行，容易跌倒，總是要相互勸勉、扶持，在同伴沈淪的時候伸出救援的手，在同伴犯罪的時候發出警惕的聲音，在同伴喜樂的時候陪他一起歌唱，這樣彼此的靈性才能有撞擊而快速成長，也才能避免像電影中的Nancy或是那兩個辣妹，很想與人發生接觸，卻總是用錯方法。

　終於有人行動，願意跨出冷漠的框框，出去找尋可以讓自己關心，也讓對方愛護自己的同伴。Christine大概是最先跨出這一步的人吧，她除了藝術創作之外，真正糊口的工作是老人院的接送司機，因著這份工作，她見證了一個美麗的老年愛情，也交到一個超越年齡界線的好朋友，除此之外，她以無比的勇氣，用自己直覺並執著的真誠，為自己找到了真愛，也把Richard從茫茫的前途中拯救了出來。聖經上說：「你們要彼此相愛，像我愛你們一樣，這就是我的誡命。（約15:12）」就是愛，讓人走出自我的城牆，去擁抱其他的同伴，就是愛，使人不再寂寞，只有豐豐富富的生命。

　映畢，燈亮。電影的精彩使我很想擁抱一下坐在我身旁的陌生人，但只怕她也會像電影一開始時的Richard，面對Christine的大膽求愛而感到威脅抗拒的莫名其妙吧？

〔 2005.11.15 基督教論壇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