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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和他一起站在月台等車的時候,我以為他只又是一個台味十足的小伙子,所以並沒怎麼留意到他,只是眼睛在專注於手上進度緩慢的書的同時,也注意到在我的眼角,有一撇金色的線條。他擁有一頭亮麗的金髮。

 直到我走進車廂,這才抬頭想看看在對面倚門而站的他的樣子。「髮色漂得這麼白,髮質怎麼還這麼好啊~」看著他髮側的層次,心裡發出了一聲讚嘆。我深知漂白過的頭髮,想讓它們不變成一頭乾草,要付出多大的心力,這使我開始對擁有這頭髮的人好奇了起來: 電視劇裡古代奸商才會留的外八小鬍,配上谷古實漫畫裡才會出現的歐吉桑的臉;壯碩的身軀黑衣黑褲加皮靴,骷髏頭巨型銀飾則占滿了他的手指、手臂、和脖子;從腰際串出了一條長長的腳踏車鏈,鏈子另一頭連在長褲膝蓋口袋中的皮夾…。看著一個中年男子一身Heavy Metal的行頭,心想他若不是哈雷風銀飾店的老板,要不就是他真的很有勇氣。正對他心生佩服之際,他換了換開始酸麻的右腳,把重心移向左腳,就在此時,他身上忽然悶響了幾聲鐵器碰撞時才會產生的叮叮噹噹。我愣了愣,因為我在找聲音的來源,我笑開了,因為我發現原來是因為他身上實在掛太多的銀飾,所以隨便一動就會鏗鏘作響。我想起小時候“酒矸倘賣嘸”每每經過身邊時的特有聲響。

 他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飄到我這邊來,我趕緊收起原本上揚的嘴角,不過看來還是太遲了──他嘟了一下嘴唇,便把身子背過去面對玻璃門。想像他充滿受傷的心靈,忽然覺得很不好意思。接著看他伸起了閃滿銀亮的右手,開始抓起額間的瀏海…瀏海?啊?原來剛才我所欣賞的髮側層次,原來該是整齊晾在額間的瀏海呀!他愈抓,愈是抓出他害羞的內在,他雖然精心打扮了一身的酷勁,但到頭來卻還是被他的眼神背叛出了一 絲靦腆。只見他紅著臉,辛苦的想把這一絲靦腆掩蓋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不過看著他戴在中指的全指型銀指套,又長又尖的在他眉間劃來劃去,連我都替他緊張。試著理解他戴他們的心境,難不成是為了對人比中指時比較豪邁嗎?

 襯著他右手腕間三四串銀手環,隨著手舞動的叮噹叮噹,我的記憶奔馳到幾個月前。也是在捷運,也是一個中年男子,也是背著我對著門口,但清瘦的他有的是一頭及臀的烏黑長髮。起先我同樣是先注意到他的髮,還記得我是在思索他到底有沒有去燙過離子燙。後來才意識到在髮上戴了白色兔毛的帽子,還穿著純白色的皮草外套,色彩斑斕的長褲,胸前則掛著白色毛茸茸的手套。好一個日本偶像劇的夢幻氛圍呀!
不曉得,那位重金屬男和這位白色夢幻男,相互認不認識呢?

 看看男人們的自立自強,相較於很多女人的怕特別、怕與眾不同,只想隨著流行的洪流走,忽然很想吶喊:「沈睡的姐姐妹妹們吶~不要忘記,妳們必須把自己打扮得有特色、有個人風格!這是妳們的義務呀!」
但…這又是誰規定的?
不過無論如何,都謝謝他們,都給了我一整天笑開懷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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