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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著幾天的陰冷,昨天的午後,難得透出了暖暖的陽光。不過真正讓我心中熱血澎湃的,卻是在國家劇院的舞台上所發散出來的激情,那股激情,射得我毛髮束立、頭皮發麻、無力招架。他就是Béjart

  Maurice Béjart是誰?老實 說,一直到坐進那有夠前排的位子時,我都還搞不太清楚他是什麼來頭,只是有點懊惱位子買得太前面,不容易看到整體的場面效果。不過看看坐在我前面的,一個 擁有劇場人氣質的男人,他有點歲月痕跡但卻細白的臉,露出一付被朋友買的票害到的樣子,用他胭脂紅的嘴唇,碎碎在他朋友耳裡抱怨著第四排和第十四排的差 別。過了幾分鐘,在他還完全沒有停止的趨勢時,我的後面坐進了一個女生,瘦瘦高高留了一頭長髮。其實我並沒有回頭看她,只憑她入座時,不小心絆到椅子而輕 罵的一聲:「Merde!」,使我浮起了一位留法女導演的身影。當前面有劇場人氣質的男人那句:「現在我們要安靜,培養看戲的情緒…」竄進我耳裡時,燈光 漸息。

 為什麼我會不清不楚的就買票跑進來?當我陶醉完狂野的《Brel & Barbara(布雷爾與芭芭拉)》和多情的《7 Danses Grecques(七支希臘舞)》之後,一個多小時已經過去了。這時,細碎而規律的小鼓聲緩步爬進,我的,甚至是全場觀眾期待的重頭戲──《Boléro (波麗露)》終於登場。
和《波麗露》的第一次接觸,是小時候張大了嘴,望著螢幕上有點懂又不太懂的《Les Uns et les Autres(戰火浮生錄)》。多虧了最後一場《波麗露》的舞蹈,讓我一直到今天還記得當時看到這部電影時幾近瘋狂的感動。不過也因為受到這部電影的既有印象,使我一直把這首曲子和“國家”、“自由”、“犧牲”等等的情緒連在一起。而現在,當我看到Elisabet Ros在大紅圓桌上的再一次詮釋,才發現原來《波麗露》是那樣強烈的真情與肉慾,籍著不斷重覆的 節奏,不斷堆疊的器樂,來層層舖陳最後狂喜失聲的高潮。和《戰火浮生錄》全然相反的是,桌上的舞者是女性,而圍桌而舞的,是肌肉線條完美的男性,這使得全 首17分鐘的舞碼,營造出像是埃及女祭司主導出的神聖儀式。

 幾近完美的儀式,配上幾近完美的燈光,唯一的小小敗筆,卻是敗在那群原本該讓氣勢加分的台灣舞者。 由於《波麗露》需要極大量的舞者來烘托圓桌中央獨舞者的氣勢,所以在舞曲的最後高潮階段,讓原本一直坐在外圍紅椅的台灣舞者群加入,在圓桌的後方形成一股 磅礡的巨浪。但…可能是因為默契不足,所以他們的存在反而會有一點減分的尷尬。不過說到默契不足,其實在看前面兩支舞時,有時會有一種“不夠精準”的菱角 感出現,尤其是團體舞時,是需要靠全部舞者精準的默契配合,整體的效果才會出現的。不過摒除這個硬挑的小毛病,每個舞者都是各自完滿的精采,即使像是肌力 鍛鍊一般單純而費力的動作,也能被他們詮釋成一段優美的情緒。所以看到後來,我反而慶幸我坐在前排,使我能仔細的看到每條緊繃的肌肉條線,和每滴噴灑的熱 力。

 舞畢,全場起立,用力將自己激動而發抖的情緒,藉著早已紅得發燙的雙手拍出來。“Béjart”這個名字,終於得以如同它在歐洲神聖的地位般,開始深印在台灣人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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