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ite - 生活在三間四方

　　一根煙，燃起了一段激情火焰
　　一根煙，也熄滅了一段慾望火苗

imovie提供

　有個朋友是個老煙槍。他常嚷嚷著要去法國工作，老跟我打聽法國個東南西北，只因為聽說那裡吸煙的風氣盛行，而不會像美加地區那樣，禁煙的範圍愈來愈廣，使得他覺得生活在當地彷彿就要窒息。每每面對他的抱怨，我總是一笑置之，因為煙於我來說，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而不是像於他那樣的要命。不過當我去年的某一天，從Greenwich Village裡的一家PUB狂歡出來時，才赫然想起剛才那擠滿了酒酣耳熱、魔音撩繞的場地裡，竟然少了裊裊的煙油味。那時心情的乖訛，使我大約可以體會他的心情。

　煙可以傷身，卻也可以是心中情感的出口，故事，就是從一根煙開始的，不過開始得很低調。這部電影的主題，說的是情慾，可是劇中卻沒有一場火熱床戲，只有三位法國重量級的演員，用一支又一支的煙，來建立連結、傳遞感情、互飆演技，用充滿了煙草味的嘴，做了一場又一場精彩的愛。Gérard Depardieu、Emmanuelle Béart、Fanny Ardant是我最最喜愛的法國演員，對於這樣的夢幻黃金組合所拍的電影，我抱著非常大的期待。不過我承認，當我一開始看這部電影時，我心中曾有小小聲音叫喊著：「這不過又是一部典型的歐洲芭樂劇！」一個失去性慾的妻子，買通了一個高級妓女勾引她的丈夫上床，再從她口中巨細糜遺的描述兩人做愛過程中，來重新認識這個她感到已不再熟悉的丈夫，同時也進行一種另類的心靈淨化的過程，使她能從性冷感的身體解放出來，重得一個對性愛對生命充滿熱情的身體。這樣的情節，在電影語言裡並不算有新意，但卻被三位主角詮釋出一種內斂的精彩。我倒因為覺得這樣人物簡單、場景簡單，卻內容豐富的劇本很適合改編成舞台劇，所以一直沈浸在看一齣絕倫好戲的喜悅中。不過芭樂劇的魔咒，終究在最後一場戲中簡單又有力的被打破了。假的，都是假的，思念是假、激情是假、連做愛都是假的。一如Nathalie這個名字，一切都是Catherine的心魔所引起的一場夢，是惡夢？是春夢？很難定義，但卻引向一個美好的結果──她的丈夫依然愛她，Marlène慕戀著她，而她，找回了她對丈夫的愛和熱情。這樣的結果像暴風一樣引導著觀眾的思緒迅速的往前回憶，一一驗證了Bernard從頭徹尾的無辜，也使得這個劇本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從芭樂劇躍升成一部很想起立鼓掌叫好的佳片。

　這讓我想起我另一位朋友，曾經在聽完我敘述自己的一些輕微強迫症的症狀之後，說：「有了一種想法，不要沈溺在其中，任其長大，不然最後妳會被它捆綁而動彈不得。」這樣的情況剛好用在Catherine身上，她任由對丈夫的不信任感日漸肥大，寧可相信Marlène編出來的外遇，使得丈夫的一言一笑一個嘆息，都變成成是背叛婚姻的最佳佐證，同時，也成就了Nathalie這號人物，使她由一個信手拈來的虛構人物真正成為一個有血有肉的鄰家女孩。而事實上，故事，在Bernard幫Marlène點完煙之後就結束了。其實故事根本從來沒開始過。